编者按：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“锐公司”（ID：shangjiezz），作者/ 徐照明，编辑/ 崔小花，36氪经授权发布。
“世上最懂你心思的，也许并不是你的亲人、朋友或者同事，而是弹窗广告。”这是在朋友圈流行的一句段子。
当下，手机与电脑已成为我们正常的生活不可缺失的必备品。你有没有遇到在打开电脑或者手机时，被突然弹出的广告，轮番轰炸？有没有在点击关闭广告弹窗时，会直接跳转至另外一个界面的情况呢？
没错，就是这种无所不在，多到让你怀疑人生的弹窗广告！如今已发展成为一条上千亿的灰色产业链。
泛滥的 “牛皮癣”弹窗广告
如今，网上购物已成为人们的日常生活方式。
比如在你刷手机或者逛淘宝时，画面诱人的弹窗广告似乎总能击中你的神经，如：“一元购”““1刀999” “日赚300”“买鹅苗”“中奖消息”“抢红包广告”“防脱发”“减肥神器”等等，这些看似个性化的“牛皮癣”广告背后，到底有何“上天入地的本领”？
为此，记者在网上联系到一家名为“发广告联盟”网站的推销人员，据他介绍，任何内容他们都能够最终靠互联网和电信、联通、移动三网，以弹窗广告形式在网页端和手机端呈现。但有的弹窗广告比较特殊，需要成为会员后才能观看。
“目前，我国大大小小的网站在10万家以上，大多商家将弹窗选择投放在小网站，主要是刷流量变现，当然，有的客户希望能在一些门户网站上实现弹窗广告投放，也没问题的，我们有十多年的经验，但这要求技术高，价格相较于小网站会多出许多。”据推销人员介绍，他们最新的一款弹窗广告半年获利达数百万元。
推销人员坦言，他们依靠大数据技术和强大的渠道为支撑，承诺进行精准推人群目标投放。在签订合同后，客户可随时在后台了解数据，还能提供全额发票，完全没必要担心。在价格方面，各平台收费标准也各不相同，目前他们卖的比较火的是，每5-6元可以投放1000个IP项目，最低5000元起，每年合作的商家保守都在1000家以上。
据行业数据统计显示，2000年左右互联网广告业务收入才3、4亿元左右，到2010年已达到321亿元，到2019年已突破4000亿元，预计到2022年总收入将达到5000亿元。中国已成为全球第二大互联网广告市场，而弹窗广告也自然从中捞到了不少的好处。
能够准确的看出，在互联网发展成熟的今天，网络虽说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，但同时也拉近了这只弹窗背后黑手与你钱包间的“距离”。
有需求就有市场，这些“牛皮癣”弹窗广告商正是抓住了众多商家的痛点、人们的“欲望”和法律的“空子”，才肆无忌惮的在虚拟网络中自由穿梭，赚取巨大的收入。
弹窗“猎食者”的生意
众所周知，广告一直被视为是一条简单、快速的变现渠道，特别是我国进入了互联网发展的快速成长期。
“其实弹窗广告真正的上家，就是那些是插件源程序公司，他们与一些网站站长和程序员合作共赢。”曾在业内做过的程序员潘子（化名）和记者说。
据潘子介绍，弹窗广告可以设定时间弹出在指定的网站，还可以加广告图片和动画，每次分给他的业务大概能拿到500元左右的提成，一个月可以赚到10000左右。
“做弹窗广告，中介的利润其实最大，最多能占到60%，站长能分到40%左右，一个代理商可以和多网站站长合作，这个几乎是零成本的生意，说暴利都有点谦虚了。只要有这方面的技术，很多人都喜欢赚这个钱。”
当谈到是否涉嫌违规时，潘子说道：“自己也是靠技术吃饭，总不能有人被刀砍了，就说卖凶器的有罪吧，只能说监管有漏洞。这实际上的意思就是一条灰色产业链，只要绑定了用户的域名后，用户一旦上网，就可以将这种广告强行推动至用户电脑上，有的弹窗广告很难被屏蔽。不过，也确实给社会带来了一定的不好影响。”
一直以来，弹窗广告之所以频发，主要还是背后存在巨大商业变现动机的肆虐。据业内人士透露，在死亡边缘的暴风影音曾在客户端广告上赚了不少钱，当撤下客户端上的美容、医疗类弹窗广告后，当月损失达600万元，全年损失近8000万元。
为此，记者简单梳理一下弹窗广告的运作流程：首先是做生意的中间商，先找到程序公司（主要是网站站长或者程序员），在谈好价格后，便开始将弹窗广告通过各渠道发布在网站和手机上，只要用户在上网时搜寻到相关联的内容关键词，这些隐藏的内容就会触发启动，开始频繁的弹出广告，最后等用户上钩。
能够准确的看出，这些弹窗广告背后的“猎食者”们，通过互联网大数据技术，选择精准的受众目标人群投放，以此来实现利益的更大化，而这种利益链条也同时将推广公司与网络平台紧紧捆绑在一起，对他们来说，弹窗广告是实现“共赢”的载体，只要“弹”着就能赚钱。
广告不能“说弹就弹”
如今，在各大网络购物节上，商家为了提前造势预热，不管是在电脑端还是手机端，各种形式多样、内容“丰富”吸引眼球的弹窗广告满天飞。于此同时，消费者也陷入了众多商家喊出的“走过路过，机会不容错过”的广告焦虑之中。
家住重庆的网购达人李小姐，每年在“双11”、“618”她都要尽情地“剁手”。“在往年的购物中，许多商家会发很多弹窗广告，但今年的弹窗广告实在多到你无法想象。聊天工具要弹，浏览器要弹，杀毒软件要弹，手机App要弹，打开邮箱要弹……极度影响到用户购物体验，也不知道如何解决，只能干瞪眼。”李小姐委屈地说道。
类似像李小姐的用户并不在少数，面对满天飞的弹窗信息，许多消费者遇到此类情况后，大多退步忍让，毕竟他们也不知道，究竟该如何投诉这些弹窗广告，也分不清究竟是谁侵犯了他们的权益，只能表现出“惹不起还躲不起”的无奈之举。
其实，弹窗广告乱象由来已久，早已成为网络时代的一大痼疾。虽然我国《广告法》明确规定，不得利用互联网发布、发送广告，不得影响用户正常使用网络，发布的广告应有确保一键关闭标志。业内人士也表示，网络弹窗广告除非是明显涉嫌违法被查处的，其他正常形式的弹窗广告，目前较难受到处罚。
面对信息爆炸的移动互联网时代，人们早已被纷繁复杂的信息折腾的不知所措。而这些弹窗广告中，有的是信息推广、有的是商业广告、还有一些“不可描述”的打擦边球的内容，甚至有一些广告还存在着木马植入、信息诈骗、强制消费等安全风险隐患。
目前，我国已成为网络广告拦截使用量最大的国家之一。据国家网信办公布数据统计，自2018年12月以来，在开展互联网广告专项整治行动中，关停下架违法违规APP3万多个，拦截恶意网站链接234万余个，社交平台清理低俗不良信息2 474万余条、封禁违规账号364万余个。
在揭开弹窗广告的这层面纱之后不难发现，除了有巨大利益的驱动，也有监管上的缺失和行业潜规则的默许。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，一些商家也难以洁身自好，更多的是随大流。而原本应该成为服务消费者便利的助手工具，最后却演变成了一场“想弹就弹”的捞钱机器，成了“过街老鼠、人人喊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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